“新房东和我爸妈一起吃饭,当时没钱,点了最便宜的啤酒,我看着他们一罐一罐地喝,也就好奇地尝上一口,当时忍不住想吐,”江璟不自然地翻着手边的东西,“但我当时已经好长一段时间睡不好觉了,我一想到我爸以前出去应酬,总是喝得醉醺醺的,回来后躺在沙发上谁也叫不醒,那应该就是熟睡的状态吧?我什么也不懂,只觉得失眠太难受了,于是就猛灌了两瓶。”

    “然后你猜怎么着?”

    林淮问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把饭桌掀翻了,他们都惊呆了,”江璟说着说着竟然把脸捂起来了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看到饭桌上新上来一道蟹黄烧卖,大晚上点什么烧卖,我当时就很纳闷,然后你的影子又跳了出来,怎么都消失不掉,我快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宿醉应该很难受。”林淮紧紧地抱住了他,心中的软肉却好像早已经被这番话搅碎了。

    “这算什么?而且我后来发现宿醉根本是睡不好的,脑袋涨得快爆炸了,唯一的好处就是会忘记那些不想想起的事情,那一刻,整个人就像是个麻木的人类失败品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挺好的,酒真的是好东西。”江璟由衷地感叹道。

    “不行!”沉默了很久的林淮终于打断了他的话,竭力压制着声音的颤抖,“你说我不能在不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喝酒,那我希望你也是同样的。”

    这是林淮第一次向江璟提要求,甚至,算是命令?

    等价的命令而已。

    “好,我听你的,”江璟喉咙里发出细碎的笑声,掺杂着浅浅的气息,突然他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那张全家福,想起了什么,又说,“其实我应该能提前一个假期认出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上学期吗?”林淮问。

    “对,上学期末,我翻出来了相册,打电话的时候我问你来着,还记得吗?当时脑子里甚至冒出个荒蔑的想法来,我差点就要问你有没有去泰国变过性呢?”江璟尾音拖长,听起来有些缱绻,他侧过脸碰了碰林淮的嘴唇,“其实你穿裙子真挺好看的,我有没有机会再看上一次。”

    崔医生临走前告知过他,可以偶尔提提那些令林淮真正伤痛的事情,一味的躲避是无用的,是时候要正面面对。

    江璟说这话时带着些赌的成分,尽量配合用柔和的话语,这会他正小心观察着林淮的反应。

    林淮的身体果然轻轻抖了下,然后弯下腰,江璟连忙跟着蹲下,却见他只是捡起张地上的纸巾,两人的头相撞在一起,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