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内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,秦薏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垂在了半空,甚至忘了抽泣,她隔着大洋都能感受到气氛的诡异。虽说她一直把这个得意门生视为己出,但在她的印象里,“阿璋”一直是一个内敛的孩子,有什么想法也只会憋在心里,今天似乎......热情过头了?

    傅含璋撑靠在床头柜上的手掌微微泛白,尖锐的边角在掌心留下道道红印,指望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分走部分内心的绝望。

    “咳,我的意思是......”一抹红润爬上耳尖,萧祁对着傅含璋不停地挤眉弄眼,希望他伸以援手,但对方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已经做好和他同归于尽的准备了。

    萧祁:“我的意思是,一日为师,终生为母,我一直把您当亲生母亲看待,您再哭心疼的也是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阿璋......”傅含璋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秦薏觉得怪别扭的,但她十分受用,心下立刻重新振作起来,她绝不能在孩子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变得脆弱。

    傅含璋的声音虽然听着冷淡,但莫名让人感到无比真诚,如果刚才那番话是萧祁来说,秦薏只会觉得萧祁又在油嘴滑舌。

    “阿璋,小七,我没事,不用担心我,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,等荷兰的雾散开,妈妈就去接你们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“妈妈就去接你们回家......”看似平常的一句话,曾是萧祁最渴望从秦薏嘴边得到的诺言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听到秦薏以这种方式宽慰他们,萧祁突然爽朗一笑。

    “好,我们等你回来。”他弯了弯眼,表情舒适惬意,将傅含璋凌厉五官下的柔和发挥到极致。接着,他又怕秦薏不放心,兀自开口补充道:“我一定照顾好萧祁。”

    萧祁的眼睛里泛着光,坚定又从容。

    秦薏一直把傅含璋当作他的第二监护人,这是秦薏最想听到的话,那他就说。

    傅含璋顿了两秒,侧目看着他,萧祁还是那个萧祁,只是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。经历了这么多荒诞的事,萧祁身上的光芒不减反增,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。

    电话挂断后,良久,萧祁揉了揉发呆后干涩的眼睛,忽然醒悟了。